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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02月20日 星期三
第A15版:副 刊    
   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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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02月20日 星期三
人 物
父亲的春耕

    □ 赵利勤

    春天来了,在和煦的阳光下,父亲把屋檐下挂着的锄头取下来,端上半盆水,蹲在磨刀石旁“哧啦哧啦”用力地磨着。母亲说:“你在鞋厂打工,既轻松又挣钱,急着去锄地干啥?”父亲头也不抬:“咱家祖祖辈辈都是庄稼人,只有双脚站到庄稼地里,心里才觉得踏实!”母亲笑着说:“你是老黄牛托生的吧?咋就离不开庄稼地呢?”父亲的脾气很倔,种了大半辈子地,看到如今的年轻人只想着外出挣钱,把地都荒了,很是心疼,不过他也没办法,只有闷头把自家的地种得更好。

    父亲不理会母亲的唠叨,他磨好了锄头,扛在肩上,大步流星地向麦地走去,看样子不像一头老黄牛,倒像是一位扛着枪、急于奔赴战场的勇士,和他走向工厂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。母亲看着他的背影,叹了一口气,对我说:“你爹就是受苦种地的命,在鞋厂轻松的活儿他常说腰酸背痛,种地当牛做马反而不叫苦不叫累,人家想留他在鞋厂多呆一天他都不答应。”

    父亲小时候家里穷,没上过一天学,但二十四节气歌背得滚瓜烂熟,日历上的节气他也认得,和种地有关的谚语他会的比大学生都多。春天里的父亲像是憋屈了一冬的千里马,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的确,父亲在别的方面不敢说,但种地却是没有人不佩服的。父亲站在麦地里,前腿弓,后腿蹬,手拿锄把,有节奏地挥动着。人是锄的脚,锄是人的手,人和锄达到了完美的融合。父亲不会弹琴,但嚓嚓的锄地声就是他献给大地最动听的音符;父亲不会写诗,但那一行行脚印就是他写在庄稼地的抒情诗;父亲不会画画,但蓝天白云、绿苗黄土和劳作的父亲就是一幅完美的图画。一滴滴晶莹的汗水,从父亲的额头滴到麦苗上,再从青青的麦苗上滑落进泥土;一块块板结的泥土,在父亲的锄头下变得松软,麦苗伸个懒腰就能把根深深地扎进泥土。

    在别人享受春天的美好时光里,尽管有时春风料峭,乍暖还寒,但父亲却很少停下手中的锄头,七八亩地,堤内堤外,河沿坡地,大大小小被分成了五六块儿,这些地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锄的,锄地、浇水,再锄地、再浇水……一块块轮流进行,轮完一遍,第二遍就又开始了。那些天,父亲的身体佝偻得更厉害了,常常连走路都直不起腰。我真想让父亲休息一下——那么多地,家里又不缺钱,少收一些也没啥!可是父亲却说:“世界上对人最实在的就是庄稼地,你多流一滴汗,它多结一粒籽,你要是不出一丝力,它绝对是荒草遍地。”父亲很累,但那些天,他却睡得很踏实。

    父亲的春天,留给我们的永远是一幅春耕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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