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张俊

    漫步于东西寺塔步行街，屹立身旁的两座雄伟的古塔，让昆明人为本市悠久的历史文化而自豪。然而，我曾为此遇到过尴尬。

    记得很多年前和一位朋友经过西寺塔前，一位举止文雅的外地老人向我打听东寺塔在哪条街。我告诉他在书林街。他谢过我，又客气地问道：“先生我是否听错了，那我们面前这座塔又叫什么名字？”我听了加重语气用记录速度说：“先生，没有错，这座塔叫西寺塔，书林街那座叫东寺塔。”我的朋友插话道：“您问他，哪还会错？他是出版过十多本书的学者、作家。”老者面带疑色说：“失敬，失敬！先生，那西寺塔怎么会在东寺街？东寺街反而没有东寺塔？”

    我一时语塞，忽然，猛地想起，东寺塔曾因地震后移地重建。但是两座塔为什么会“东拉西扯”，我一时也说不清更多原因。幸好老先生没有穷追不放，否则我这个被爱多嘴的朋友吹嘘的文人，怎好下台！

    我自以为是“老昆明”，见怪不怪，熟视无睹。感谢这位比我敏锐的外地人，让我去翻阅资料，去了解这段历史。

    原来，东、西寺塔诞生于大唐南诏年间，由弄栋节度使王嵯巅主持建设，著名工匠“尉迟恭韬监造”。两塔分别建在两座寺内，两座寺是慧光寺和常乐寺。下面我着重讲下塔名与街名对不上号的根源。

    慧光寺俗称西寺，所以寺中之塔跟着姓“西”，称西寺塔，寺旁之巷，称西寺巷。可是介绍西寺塔的书几乎都含糊其词地说“西寺塔位于东寺街南段”，就不说这“西”字的来源。

    东寺塔原建于东寺街常乐寺内，此寺在西寺之东，俗名“小东寺”(寺北曾建有大东寺)，所以寺中之塔自然也跟着姓“东”。东寺街因有大、小东寺而得名。

    清道光十三年（1833），昆明发生大地震，东寺塔倒塌，之后，小东寺也被毁。光绪九年（1883）东寺塔易地重建。因考虑原地基不坚固，而东移了数百步至今书林街，并在塔旁重建了小东寺。这一移，误会就产生了——东寺塔不再在东寺街，在此坚守的却是西寺塔。

    说清了“东拉西扯”的事，还有两件奇事值得一提。

    你信否？夜幕下这两座塔顶部会光芒四射。西寺塔内现有《建塔存功记》碑为证，碑文告诉我们，明代之前塔旁还是浩瀚的滇池(之后不断缩小)，入夜“华灯移照，灿烂宛如列宿”，可为船只导航，被誉为“一方之伟观！”

    东寺塔为何又称“金鸡塔”？因塔顶有4只会鸣叫的金鸡。1979年8月某日，狂风大作，“神鸡”被掀翻于地。修复时这“神话”揭了秘。原来这“鸡”非鸡也，它是金翅鸟，又名“迦楼罗”。传说此鸟能降龙，镇水患，所以建塔于滇池边。塔上之鸟由铜皮做成，口角噙有一枚两头有孔的铜管，管内有金属簧片，鸡头、脖子、腹部全是空的。每当劲风吹来，鸟嘴内的铜管便发出鸣啼之声。后来，因管内填满灰沙，金翅鸟才变成了哑巴。

    (作者原工作单位：华润昆明医药有限公司，74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