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李润金

    土堆公式，是家乡众多野生菌的一种，因其生长在蚂蚁巢穴上的土堆而得名，是稀有珍贵的山珍，被当地百姓尊称为“老土堆”。

    土堆鸡公式由白蚁（当地叫黄蚂蚁，也叫公式狗）巢穴里的白蚁排泄物里的真菌衍生而出，多生长在半山的丘陵荒地。或许是出于大自然自我保护的本能，公式窝土堆长满了含羞草，以防牲畜践踏和人类伸手采收。只要白蚁不搬家，一个公式窝多年都能持续出公式。老家寨子后面树林里的一个公式窝，就不间断出了几十年，我在老家读小学、初中的几年间，每年都去采。

    土堆公式，正常气象条件下出窝很准时，均为每年初夏雨季前，前后不过一两天。土堆公式出窝时集中在一塘地上，白蚁家族大的公式出窝面积达十几二十平米，公式数量可挑一二担。采收土堆公式时不能用锄头挖，只能用撬棍慢慢撬，并用拇指食指捏住公式慢慢往上提，嘴唇不停发出颤音，据说是与公式狗拔河，发出声响吓唬公式狗，促其松口。肥壮的土堆公式，开伞后其帽有小碗大，公式茎长的尺许，短则四五寸。

    我们老家陇川及对面缅甸山区是土堆公式的主要产地，每到初夏雨季来临前，大量的土堆公式出窝上市，价格很便宜。现在荒山多被开垦种植，加之使用农药、化肥，白蚁几近绝迹，土堆公式也鲜有出窝上市了。

    土堆公式味道鲜美，与其他公式略有区别的是甜味和泥土味重些。食用方法可炒可焙，亦可油炸，一般不煮汤。炒食时配以青椒，加点火腿或腊肉更提味；油炸，一般采用开伞的公式帽，用菜油配以干辣椒、草果将公式水分炸干，可长时间保存；过去生活条件有限，不方便储存，当地人将公式洗净放入锅中，文火焖熟焙香，摊开在筛子或簸箕上，烈日暴晒七成干，收藏在布袋内置于火塘上方炕笆上，一来防潮防霉，二来经烟熏后香气更浓。食用时将公式取出，烧几苞茄子辣子配以盐巴、芫荽、煳辣子凉拌，味道绝佳，或将干公式用水泡发后炒食。

    儿时初夏一个雨过天晴的下午，与母亲到地里挑猪草，沿小路行至一片树林边时，在路上方空地上发现一片出窝的土堆公式，我与母亲用手拔了两畚箕，我又跑回家叫父亲拿着箩筐来，拔完挑了两担回家。那几天，一家人天天吃公式，都吃出蚂蚁味了。

    就在这几天，胞妹从千里之外快递了两斤真空包装的土堆公式来。细心洗净，精心烹制成青椒炒公式、手撕干公式。品尝着土堆公式的鲜美味道，回想着母亲的音容笑貌及远方的家人。正是：鸡公式味道回味悠长，浓浓亲情绵绵无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