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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12月02日 星期一
第A13版:副 刊    
   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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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12月02日 星期一
故 里
泥土的温度

    □ 赵明宇

    泥土是有温度的,作为农民的我能感受到泥土的温热。

    在老家,一个个村庄建立在黄色的泥土之上,绿色的田园风光在泥土的怀抱里生长。刨开泥土,像硕大的夹心蛋糕,一米深的胶泥之下是沙土,沙土之下又是胶泥,这样的地质结构是古时候洪水的杰作。黄河水裹挟着泥沙,一路向东咆哮而下,把西部高原的泥沙沉淀在广袤的平原上;漳河、卫河来了,用暗红的、粘粘的太行山之土,铺垫了一层厚厚的胶泥。黄河、漳卫河交替着在冀南的土地上奔走,打造出一块胶泥和沙土层层叠加而成的平原。明朝初期,我们的祖先在官府逼迫下,呼儿唤女,来到这块平原上安家。一边清理战争留下的尸骨,一边点火做饭,播种耕作,垛墙架屋,生儿育女。

    我坐在家乡的田埂上,遥想着先人的生活,用手搓揉着身边的泥土,把颗粒状的泥土捏成粉末,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荡,落在我裸露的皮肤上。我知道,我这是在重复着一辈辈先人的动作。泥土就是一个温热的乳房,庄稼们的根扎进泥土,吸吮着泥土里的养分,长成果实。一条条纵横的乡间小路弯弯曲曲,筋脉一样输送着乳汁,养育着一个个村庄。

    如果落一场雨,让泥土变成稀软的泥巴,孩提时代的我们就是玩着这种泥巴长大的,把泥土捏成各种形状。在泥土面前,我们都是撒娇的孩子,冰凉的泥土,掺揉着我们的体温。

    我时时刻刻在感受着泥土的温度,尤其是冬天,冰雪覆盖之下,多少生灵在泥土的深处过冬,在泥土的温热襁褓中酣睡。在泥土里居住的,还有一辈辈先人,骨殖与泥土融为一体。有了先人的泥土,也有了血脉的温热。

    一切生灵在泥土的温热呵护中生长。我有过挖地窖的记忆,那是一次深入泥土,感受泥土温度的记忆。家乡的地窖,严格上说是旱井,三米深或者五米深,用来储存红薯和白菜。夏天的地窖里面是凉爽的,而冬天又是温暖的,那是来自泥土永恒的体温。

    夏天炎热,泥土是矜持的,只有到了冬天,水井冒着丝丝白气,那是能看得到的,泥土的温度;母亲防止萝卜被冻烂,放在屋里又担心失去水分,就把萝卜埋在泥土里。萝卜是个想家的孩子,和泥土融在一起,格外兴奋,格外水灵。

    我在城里住五楼,感觉不接地气,好在楼顶阁楼外面有个露天大阳台。我像燕子衔泥一样,用个布兜兜,每次回老家装上一兜土,乘公交车带回城里,背到楼上。一次次,积少成多,开辟出一片六平米的小小田园。这是老家的泥土,在远离家乡的楼顶上陪伴着我,长出青色的辣椒、豆角、丝瓜,让我吃出乳汁的味道。闲暇,在这个小小田园里拔草的时候,我喜欢用手揉搓冰凉的泥土,感受着泥土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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