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徐玉向

    大年初二的凌晨，天空一片漆黑，下了一夜的雪依然没有停下来。

    一辆赶早的汽车匆匆驶去，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轮印。在灯光和树木的掩映下，在这个雪色黎明，路，成了一条伸向虚无的时光隧道。

    大约三十多米外，一条横向的公路从寂静的夜色中悄悄攀了过来。于是两条路交叉处，忽闪忽闪依着自己的节奏变换色彩的红绿灯，成了时光隧道上唯一的坐标。

    数米外，路边的轿车仅存着轮廓。没有了标志，没有了牌号，更看不清挡风玻璃下的内饰。待车主开走之后，它们的身下，最多留下或大或小的一片没有雪的空地罢了。

    唯有立身所在，顶上的路灯给予一片朦胧的灯光。

    接我的车子还没来，雪幕中陪伴着我的这片灯光，微微透着昏黄，这足以让我驻足来欣赏雪花飘摇下落的炫丽身姿，去倾听雪花沙沙落地的轻微吟唱。

    忽然，一阵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伴着细微的链条转动声慢慢传入我的耳朵，一团桔黄色的身影正缓缓向我靠近。

    近了，更近了，原来是一位去上班的清洁工。她身上套了一件桔黄色的外套，脚穿一双黑色胶鞋。她的口鼻处蒙着洁白的口罩，一络长发伸在脑门。她右手握在三轮清洁车的把手上，左手扶着一柄倒插的大扫帚，铁铲铁簸箕等工具就盛在车斗里。

    清洁工推着车子，缓缓经过我的身边，直到消失在我的眼前。一串更清晰的脚印，几条更细的车轮印，连同那团桔黄色，深深温暖了我的双眼。

    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、手推车链条转动声，不正是这无边雪幕里的曼妙音符吗？这沁入心脾的曼妙音符，不正在深情演奏一曲华美而庄严的春之乐章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