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施艳斌

    那年国庆长假期间，趁着从曲靖到红河蒙自省亲之机，一路沿着红河谷蜿蜒而下，借道河口，顶着难耐的炎热，直奔对岸越南老街省沙巴，是为避暑养神，亦为价美的一览异国风情。

    去往沙巴途中，我看见黄墙碧瓦的碧色寨，昔日滇越铁路的辉煌袅袅余音仿佛又缭绕于耳际，冯小刚镜头指引下的《芳华》诉说着旧时代的新故事。夕阳西下的碧色寨是最为动人的，典型的欧式建筑，辅之于浸润着岁月斑驳的米轨铁道，还有车站墙壁上肃然垂立的西式钟盘，仿佛以蒙太奇式的艺术语言剪辑着一部艺术电影，让你沉醉其中，接受洗礼。

    大通公司伫立在碧色寨对面，葱茏的树木围绕其间，坚固的青石累积成巍峨的大门，辅之于城堡式的横梁，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乔家大宅，昭示着它飞黄腾达众星拱月的过往。总之，这里上演过辉煌盛世的大戏，震彻过梁山聚义的豪迈，推演过纵横商界万马奔腾的沙盘。

    滇南的蒙自是一座新兴之城，在红河州府近在锡都个旧之际，此地仍为一片广阔寂寥之地，政策的东风温柔而持续地吹拂着她，令她于迷梦中惊醒。笔直宽阔的大道就着热带风情的棕榈树，蜿蜒成她的中枢神经，错落有致整齐划一的钢筋水泥森林铸就了她的伟岸，浩淼烟波水涔涔的南湖恰似她的深情眼眸，镶嵌在老城中央。

    西南联大文法学院的历史余温滋养着这方土地，让蒙自自此与文化沙漠闭塞之地划清界限，纵身跃入高堂，延绵文脉。云南省一大的召开将此城载入史册，从此她与救国救民之希望相契合，沉淀了历史，惊艳了时光。云南省第一个海关、第一个电报局、第一个邮政局等诞生于此，蒙自引领风气之先，在祖国西南边陲导演了一部部创新大戏。

    旅行，是一场心灵的放行。去往越南沙巴，为我平生第一次走出国门。

    沙巴位于越南北部山区，与云南红河州河口县接壤，为越南著名的避暑胜地，被誉为“东方的阿尔卑斯山”，“山顶的丽江”。这是一座时常被或淡或浓之雾笼罩的小城，弥漫着中国江南水乡一般的烟雨朦胧。引得各国游客到此安营扎寨，避暑赏景。

    沙巴虽有着法国殖民者的非主观精心雕刻，但辛酸的前世不影响今日的静美，无论严寒抑或酷暑，熙来攘往的游客即是明证，街头巷尾叫卖特色工艺品的老妪垂髫脱口即出的外语即是明证，宇宙洪荒，胸怀万物的博大情怀被这座小城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沙巴的街像一条河，顺山势就地形一路往下流，弯来，拐去，像诗人冯至笔下那条蛇，又像麻雀的心肠，虽然小心窄肝，却把街上的设置算计得顶顶周全。街上随处可见邮电所、旅馆、教堂、咖啡屋，仿佛从欧洲移植过来的风情小镇，所不同的是，小镇没有高楼大厦，没有工厂企业，有的只是洁净的空气，淳朴的民风，逍遥的心灵。

    阳光从来不会对这座小镇有丝毫的吝啬，时常暖洋洋地从天窗、门缝、窗户照射进房间，错落有致地装点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，亦温暖着每一位到此的游客。遥远的西方文化和古老的东方文化于此相互碰撞，我在这里找到了新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