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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03日 星期四
第A08版:云 吧    
   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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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03日 星期四
施甸姚关篾编串起悠悠岁月




    篾编是一种用竹子作为原料的传统手工编织用品,在上世纪80年代,人们的衣食住行无一例外充满了篾编的影子:箩筐、簸箕、筛子、斗笠、漏斗、躺椅、扇子、凉席……数十年过去了,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,传统的篾具正逐渐从人们的生活中销声匿迹。但在西南边陲小镇——施甸县姚关镇,有一批从事篾编的老匠人依然执着地坚守着这项传统手艺。

    篾编是街上独有的风景

    姚关街头老篾匠的篾编,既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气息,也是街边买卖的一道风景。逢集日,老篾匠们一大早就把各种篾编挑到街上:有竹篮、有簸箕、有各种小农具。沿着街口摆起来,一件叠一件,开始了一天的生意。老篾匠们是这条街上做买卖中年纪最大的人,三五两个,蹲在篾编后面,看着鱼贯而入的乡民,不慌不忙支起了“懒钩”。五天一街、风雨不改。

    家住姚关街的老张今年已年过半百,他说,过去“卖篮子处”在姚关程家巷,一个青石板铺砌狭长的小道,平缓的坡徐徐而上,每逢集日热闹非凡,密密匝匝地摆满了各种当地的手工艺品,篮子、簸箕、粪箕、篾鼓凳、草席、草鞋、犁头、锄把等,揽尽了老百姓平时农业生产中所需的东西,是包罗万象的“农民街”,一直延伸到乡政府门口。人流熙熙攘攘,有匠人自己卖的,也有生意人倒过来卖的,买卖之间相互砍价、磨尽口舌,只为彼此三分盈利;而匠人们有严格的职业操守,价格不合适不买卖,生意不成人情在。

    一度繁华的姚关街

    姚关街是施甸南片区集市的交易中心,汇集了来自其他乡镇的买卖人,王家巷是布朗族卖山货的地方,汪家仓是施甸下截坝子来卖菜的地儿,十字街是卖粮油副食干货特产的地方,老邮政所巷口蒋家寨的水库鱼和山邑小鱼在争相辉映;每逢集日,流动商贩顺着青石板街道摆出“双龙出海”的阵势,远道而来的赶街人接踵而至……“天还不亮就出发,赶到太阳落山才回家”的盛况,谱写了姚关街一度的繁华。

    后来姚关撤乡设镇,发展了集镇,扩充了街道,建了农贸市场,重新进行了街道规划,程家巷的篾编等手工艺品,也搬到了荷花塘街门口。但慢慢的,打犁头的不来了、卖锄把的不见了、卖草鞋的也不来了……一个个匠人的手艺被时代的发展抛弃,只有这些卖篮子的老篾匠默默坚守在此,由“紧俏”到萧条,由年富力强到年老蹒跚,成为一股看得见的乡愁,让人品出五味杂陈的味道。

    和顾客软磨硬泡讨价还价

    在姚关街头,老篾匠是来得最早、散得最晚的一个群体。有人问价时,他们眼中充满希望,和顾客软磨硬泡、讨价还价,在博弈着“针头削铁”的盈利。

    “篮子多少钱一只?”

    “30。”

    “15卖不卖?”

    “买不着,一天只编两只篮子,你有心要少你两块钱,28一只,一分钱一分货,你看看,这些都是篾皮,编得很密……”老篾匠边说边用布满青筋、干姜般的双手捏住篮口,用力地挤压做各种示范。对于年轻人来说,这双老手是经过几十年的“破、剖、扎、编、收、定”与篾子打交道锤炼而成的。

    不等老人说完,问价的人早已漫不经心地走开了,老篾匠恍然若失,望着对方的背影掩没在人群中……对于这种情况其实已习以为常,在无人问津的时候,老篾匠们相互传递着怀里的烟袋,裹上一只“喇叭口”,深深吸上一口草烟,在吞云吐雾中谈论着柴米油盐、家长里短,光阴在人情世故中慢慢流淌。一年七十二街,淡季有时一天到晚只卖得几十块钱,有时都不开张;农忙时属于旺季,有时可以卖得一两百元。到晚上,赶街人散场时,老篾匠们把卖剩下的篾编,寄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,等待着下一个集日的到来。

    竹篾融入老篾匠的一生

    蒋德勤老人是现存在姚关街卖篾编年龄最长的一位,今年已经80岁了。打小就接触篾编,做了一辈子篾匠,从事篾编买卖已50多年,支撑了他大半辈子的衣食住行。用老人的话来说,竹篾早已融进了他的一生,所以,编织篾具、集日到姚关街摆摊已成为老人固有的生活。

    蒋德勤说,他年轻时,因为现代化工业产品很少,篾编曾一度盛行。“那时候,很多人都做了篾匠,篾编风靡一时,在村头寨尾很吃香。”他是远近闻名的大师傅,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。但现在由于塑料、不锈钢等材质的制品替代了竹制品,篾匠这一行业萎缩得非常厉害。也曾有年轻人前来向他学艺,但要当篾匠至少得做3年学徒,学艺时间久、活计辛苦又不赚钱。“年轻人坚持不下来,我非常担心自己的手艺会失传。”

    老张介绍,现在在姚关街上从事篾编的,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艺人,根本看不到年轻人的身影。“外出打工来钱快,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从事农业生产了,更不要说继承篾编,人们逐渐忘却了这门手艺。”老张说,只有个别如蒋德勤一样的老人,还在夕阳暮年中继续编织着剩下的日子。总有一天,这些会伴着他们在土里长眠。

    姚关篾编,编织着老去的光阴;疏密紧凑,穿过岁月的间隙;渐行渐远,走过几个世纪。如今,街道日趋繁华,老篾匠们逐渐消失,即使把篾编纳入非遗保护起来,但终归有一天逃脱不了消失的命运。如果说姚关街是烟火人生的一桌美食,那么篾编就是这其中的一道菜,少了就品不出最初的味道;如果说篾编曾是一代人的乡愁,那么它的消失,就是我们梦醒之后再也找不到的桃花源。本报记者 崔敏

    通讯员 段晓波 张天理 摄影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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