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28日，云南省高院公开审理了一起恶意讨薪案件。包工头赵某某以讨薪为名，教唆班组负责人组织农民工打砸、闹事等恶意讨薪，逼迫项目停工，从而导致开发商逾期交房，因此承担巨额违约金。于是，开发商将包工头及班组负责人告上法庭，索赔4414万余元。一审法院判决包工头及班组负责人侵权成立，赔偿因侵权给开发商造成的损失359万余元。

    事件回顾

    2013年双方签订合同

    约定实行包干价 工期1年

    2008年11月12日，红河华圳房地产开发经营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华圳公司”）与弥勒市政府合作开发建设弥勒东南亚民族生态园项目。

    2013年初，华圳公司通过招投标程序，将工程项目发包给总承包人云南红华集团凯旋建筑工程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凯旋公司”），凯旋公司又将该工程转包给包工头赵某某。同年1月3日，双方签订《弥勒亚澜湾东南亚民族生态园亚澜湾项目施工协议》，约定竣工日期为2014年1月，合同约定实行包干价。

    协议签订后，赵某某按协议约定自行组织施工班组进行施工，他找来10个施工班组负责人，由班组负责人雇佣建筑工人。

    原告

    （开发商）：

    包工头和施工班组带头

    围堵工地打砸售楼部 构成侵权

    华圳公司代理人称：2014年初，赵某某完成了协议约定的部分工程，却因工期延误等多种因素，赵某某和凯旋公司发生纠纷，赵某某单方提出，要按照他计算出的工程量结算工程款，华圳公司和凯旋公司一直拒绝。赵某某便教唆、指使10个班组负责人，组织社会闲散人员及农民工打砸售楼部，驱赶售楼部工作人员，围堵工地大门，拉横幅侮辱开发商，导致工地被迫停工。华圳公司迫于压力提前向凯旋公司支付足额工程款（有生效判决认定，开发商并不拖欠凯旋公司的工程款），随后，凯旋公司向赵某某一方超额支付了工程款。但赵某某却继续召集施工班组和社会闲散人员，假借“讨要农民工工资”为由，先后多次到亚澜湾售楼部打砸闹事，还对售楼部内的设备设施进行打砸破坏，打伤华圳公司多名保安人员，警方多次出面解决。期间，引发过两次大规模打架事件，开发商和赵某某双方均有多人受伤，公安机关依法追究了多名参与打架人员的刑事责任，这些被告人均被判刑。

    华圳公司认为，因赵某某单方违约，教唆、组织人员闹事，工地被迫停工，导致开发商延期交房，要对1000多住户承担延期交房的违约金；同时，开发商为了工地安全，雇佣大量保安人员，增加了开发商人工工资开销；开发商为了尽快完成小区建设，四处借款，从而产生巨额利息，这些都是因为赵某某及班组负责人造成的。赵某某及10个班组负责人的行为，属于恶意、严重侵权行为，不仅损害了开发商的名誉，还给开发商造成上亿元的经济损失。于是，华圳公司将赵某某及10个班组负责人一并告上法庭，要求赵某某等12名被告人赔偿经济损失4414万余元，其中延期交房违约金为530多万元，支付利息损失2000多万元，土地闲置损失700多万元。同时，凯旋公司作为第三人参加诉讼。

    被告（赵某某等11人）：

    否认组织人员打砸闹事

    赵某某等11名被告人的代理人认为：开发商起诉的10个班组中，邓某不是班组负责人，与本案无关，不应该作为被告。11名被告人从未实施任何侵害开发商合法权益的行为，也没有给开发商造成任何经济损失，被告人不应该承担侵权责任。开发商诉称被告教唆、指使各班组农民工和社会闲散人员闹事，与事实不符，也没有证据予以佐证。该代理人说，农民工在讨债过程中，双方发生冲突，开发商打伤了讨债的农民工，开发商应承担责任。假设法院认定侵权行为存在，应当按侵权案件中的主观过错责任来划分责任。赵某某等11名被告人认为，本案已超过诉讼时效，请求驳回开发商的诉讼请求。

    一审认定

    11名被告构成侵权

    被判赔359万元

    开发商主张邓某是参与打砸、闹事的组织者，但红河中院审理认为：开发商没有提交相应的证据予以证实，对邓某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。

    红河中院认为：弥勒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4份会议纪要以及弥勒市法院刑事生效判决书中，有7名班组负责人的询问笔录、公安机关的现场勘验笔录以及多份接处警材料，6份伤情鉴定意见、现场照片等多份证据相互印证，证实了闹事人员是班组负责人组织去的，赵某某等11名被告于2014年6月至2016年3月期间，曾以讨要工程款为由，多次到涉案亚澜湾项目施工现场，拆除工地脚手架、围堵大门、阻碍工人施工，恶意讨薪明显存在过错，而且造成了开发商逾期交房损失，已构成侵权。

    红河中院审理认为，赵某某等11名被告因侵权导致开发商逾期交房，后期向业主实际支付了违约金449万余元，该笔费用属于侵权损失。对于开发商主张雇佣保安人员的工资、停工期间产生借款利息损失以及土地闲置损失等费用，法院不予支持。赵某某等11名被告人因侵权造成开发商实际损失449万余元，属于持续产生，本案侵权行为不是持续进行，而是间断进行，审理中开发商予以认可，因此法院认定赵某某等11名被告对449万余元承担80%，即359万余元。

    于是，红河中院作出一审判决：由赵某某等11名被告人连带赔偿华圳公司侵权损失359万余元。赵某某等11名被告人认为，本案已超过诉讼时效。对此，红河中院审理认为，本案认定的侵权损失即逾期交房违约金实际发生在2017年、2018年，开发商于2018年11月12日起诉，并没有超过诉讼时效。

    二审审理

    归纳3个争议焦点

    将择日宣判

    一审宣判后，华圳公司不服，认为一审法院没有认定人工损失、贷款利息损失以及土地闲置等损失，向云南高院提起上诉。同时，赵某某等11名被告也向省高院提起上诉，他们认为不构成侵权。

    10月28日，云南省高院二审公开审理此案。

    法庭审理中，法庭归纳了3个争议焦点：赵某某等11人组织农民工和社会闲散人员打砸、闹事等行为是否构成侵权？如果构成侵权，这些损失应当如何计算，赵某某等11人是否应当全部赔偿？开发商的起诉是否超过诉讼时效？

    开发商认为：赵某某等11名被告人组织农民工打砸闹事造成工地被迫停工，期间发生过两次大规模打闹事件，双方均有人员受伤，多名参与打架的人员被判刑，赵某某等11人的行为属于恶意讨薪、暴力讨薪，导致项目停工，开发商逾期交房，其行为构成侵权，应当承担赔偿责任，同时还应赔偿借款利息损失、多雇佣的保安人员工资损失及土地闲置损失。赵某某打砸、闹事持续到2016年4月份，他们的起诉没有超过诉讼时效。

    法庭上，赵某某等11人的代理人认为：开发商拖欠农民工工资，赵某某等11人并没有组织农民工和闲散人员打砸售楼部、围堵工地等行为，而是农民工自发去的。

    本案将择日宣判。

    本报记者 柏立诚 文

    图片为一审展示材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