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孟祥海 蒜原产于西亚和中亚,汉代张骞出使西域,把它带入我国,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。在古代,蒜不光用来食用,还可用来避邪。如北魏贾思勰《齐民要术》载:“其冒霜雪远行者,常啮蒜令破,以揩唇,既不劈裂,又令辟恶。”唐代韩鄂纂写的农书《四时纂要》也载:“又以艾蒜为人安门上,辟瘟。” 蒜作为一种调味品,自古以来就有人喜欢。如晚唐的裴度,他说:“鸡猪鱼蒜,逢着便吃。生老病死,时至即行。”言语间透出一种欢喜,一份达观。当然,厌恶者也不在少数,如明末美食家李渔在《闲情偶记》里说,他不吃蒜、葱、韭菜,认为“秽人齿颊及肠胃”;清人彭孙贻在《帝京十二咏·蒜》更是写道:“吮箸惊厕筹,残羹疑渤溲。”直接把蒜比作大小便,可见对其厌恶之深! 相对而言,北方人喜欢吃蒜的多一些。当年,梁实秋在北平住的时候,曾和警察做过邻居,午饭时就经常能听见隔墙院儿里“呼噜呼噜”“咔嚓咔嚓”——那是一群老爷们儿就着大蒜吃炸酱面呢;梁先生这两个拟声词,把北方人就着大蒜吃面的豪爽劲写得入木三分! 汪曾祺有一幅画《南人不解食蒜》,画上虽只有一棵葱,两头蒜,两粒小鲜果而已,却趣味盎然,语堪深味。对于吃蒜这件事,汪老既没有像裴度那样喜欢,也不像彭孙贻那么厌恶。他在文中写道:“有些东西,自己尽可不吃,但不要反对旁人吃。不要以为自己不吃的东西,谁吃,就是岂有此理。”这体现了汪老对于吃食的一种宽容态度。 的确,大蒜不好看,也不够完美,却是最具人间烟火的味道。有人喜欢,有厌恶,都在情理之中。前几年,娱乐界某两大腕,曾就“大蒜与咖啡”,喻庸俗与高雅,展开争论,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。其实,大可不必,萝卜白菜各有所爱,只是各人口味不同而已。 生活中,我们吃不吃蒜,无关紧要,可是,如果非要处处弄虚作假或不懂装懂的“装蒜”,那就只能让人厌恶了。因此,生活中我们可不吃蒜,但切不可“装蒜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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