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安建雄

    最近我读汪兆骞先生的《民国清流》，读到林徽因。说起林徽因，许多人马上都会想到那首《你是人间的四月天》——“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，是燕在梁间呢喃。你是爱，是暖，是希望，你是人间的四月天。”林徽因是集才貌于一身的奇女子。或许很多人并不知道，就是这个才情逼人的女诗人，她还是设计师，是新中国国徽的设计者之一；她亦是建筑师，参与过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。作家文洁若说：“林徽因是我平生见过的最令人神往的东方美人。她的美在于神韵。”

    她的神韵，是书香浸润出来的。

    心中有春风，人生就不会冰冷。我甚至觉得，“是爱，是暖，是希望，是人间的四月天”的“你”，就是书香。

    “书香”最早的由来，其实是古人为防止蠹虫咬食书籍，便在书中放置一种芸香草，这种草有一种清香之气，夹有这种草的书籍打开之后清香袭人，故而称之为“书香”。著名的天一阁藏书楼，图书号称“无蛀书”，据说就是因每本书都夹有芸草之故。因芸香与书结缘，与芸草有关的其他东西，也就成了与书卷相关的称呼，如古代的校书郎，就有个很好听的名称：“芸香吏”。大诗人白居易就曾做过这个官。书室中常备有芸草，书斋就有了“芸窗”“芸署”“芸省”等说法。这些词都蕴含着一缕书香的气息，表达了人们对书香文风、文化审美与精神高贵的尊崇。

    苏轼有诗云：腹有诗书气自华，最是书香能致远。我最喜欢的关于读书的名言，是俄国图书学家、作家鲁巴金的这一句：读书是在别人思想的帮助下，建立起自己的思想。

    我出生在偏远的高寒山区，上个世纪80年代那会儿，正是我的童年。那时，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来，但由于地处偏远，能读到的书十分有限。五六年级时得到过泛黄的文字竖着排由后往前读的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，还有封面破旧不堪的《白马啸西风》，还有引人入胜的《狼孩》等为数不多的书，痴痴地读。还有学校订的《小学生月刊》，每期必从头到尾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地读一遍。

    可以说，是读书吹醒了我梦想的芽，是书香浸润了我平凡的生活。虽然天资平平，但经过数十年功利的或不功利的读书，在书香长久的熏陶下，渐渐也成了一株有点思想的狗尾草。

    年届不惑，曾经躁动的心趋于平静。嘲讽或赞誉，都任它随风。繁忙的工作之余，或养花种草，或亲友小酌，或与小儿嬉戏，间或涉猎各种书籍，一杯清茶，也使平淡的时光变得丰润。

    四季更替中，若有书香，便能时时春风十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