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张乃燕

    八月下旬， 老协组织离退休职工到野外郊游。

    这时节，大理本地人最爱吃新采的漾濞山核桃，它皮薄肉白味香甜可口。好在这山间的香果离下关城并不遥远，只要沿西洱河西下数公里，在绵延起伏的滇西峡谷两岸，便都是青翠的核桃树林。其中，温泉的大波箐和平坡的沟头箐核桃结得最好，早吸引了外地的众多商家和游客。来人只需爬不多的山路，就能看见两条箐沟里的核桃树硕果累累，在风里晃得人眼花。而那些果子有的高高挂在枝头，很难采摘，只能用粗竹竿和木棍去刷打，树上的核桃有层厚厚的绿皮包裹，即使落在岩石上也不会砸烂里面的果肉。

    我们到沟头箐农家乐旅游，正好赶上“打核桃”的季节，目睹了这难得一见的收获盛景，也体验到一番果农的艰辛和不易，可谓有多少丰收喜悦便有多少辛勤汗水！

    时令将近中秋，天气转凉，山箐里的人却远比外面人忙碌。不但梨果飘香，苦荞红艳艳，包谷黄澄澄……同时也进入了“打核桃”的旺季；错过机会，果树上的核桃会干会变色，失去鲜味，卖不到好价钱。村民每日天一亮就早早出工，在崎岖的山道上、杂草丛生的树林里或在嶙峋的山岩下，持着丈余长的竿子往树荫里去，仰着头在有核桃的树杈或树枝头一阵猛烈扫打，像绿色小梨样的成熟核桃便“噗噗”应声而落。

    一场夜雨，早上我信步走在核桃林里，厚厚的腐殖土潮湿而清新。一位皮肤黝黑的彝家中年妇女正弯腰捡拾地上的核桃。上前帮忙时，她告诉我，打核桃是一件很艰苦的事，山头那边的核桃树高且大，操竿的人还要像猴子一样爬到侧枝上去，树干滑溜溜的爬不稳；还有的核桃树就长在沟头箐的悬崖峭壁旁边，摇晃得很厉害。但这些危险的地方的核桃肉特有嚼头，味道也特香。

    农家乐的老板为了招徕顾客，在一块较平坦的林地里让游客免费打核桃，谁打到的就归谁；望着树上果实累累，游客激动得直欢呼。不想拿到手的竹竿却不听使唤，瞅准挥去，树头的绿果便轻轻悠地荡开，像一群调皮的孩子在跟你玩游戏。王老师是个大胖子，累得满头是汗，才打下十来个核桃。至于我们这些女同胞，成绩更差，有的忙活了半天，才打下一个两个来，但那份忙忙碌碌中的快乐情趣，足以让同游的老人抛开一切世俗的烦恼。

    山箐农家一游，让人增长不少见识。古人曾云：“山野羡清风，悠闲何处是？”这话一点不假，我们今天才算是深深感悟：哪怕就是一粒小小的核桃，从种到收，山里的果农要付出多少艰辛的劳动和风险！当然，这一大群老年游客，在饱览大自然的风光后，又品尝自己亲手打落的漾濞核桃，那滋味更是特别鲜美香甜……

    （作者原工作单位：大理下关二中，78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