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谢丽成

    “足下蹑丝履，头上玳瑁光。腰若流纨素，耳著明月珰。”汉代乐府诗《孔雀东南飞》中描写刘兰芝装扮的这些诗句让人怦然心动，也可知玳瑁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材料。事实正是如此，作为一种和珍珠、玉石、玛瑙、珊瑚等并列的有机宝石，它不仅价值非凡，还有着可供深入挖掘的文化价值。

    我国人民使用玳瑁的历史相当久远，早在距今两千余年的先秦时期，玳瑁便作为一种珍贵材质出现。据《史记·春申君列传》记载：“赵使欲夸楚，为玳瑁簪，刀剑室以珠玉饰之，请命春申君客。”赵国使者以玳瑁簪向楚国夸耀，可知其之罕见稀有。《后汉书》记载：“旧交阯土多珍产，明玑翠羽、犀象玳瑁、异香美木之属莫不自出。”看来，当时的玳瑁已有外国进贡。撰写《汉书》的班固曾赠送给弟弟班超一支玳瑁黑犀簪，三国学者高柔曾送给妻子一件玳瑁梳。唐代时，曾以玳瑁制作钱币。宋代时，玳瑁作为一种装饰品，更是成为品级的象征。据《明会典》记载，弘治年间，玳瑁盂、玳瑁盒每个竟然值一贯钱（相当于一千文铜钱），已经很贵重了。其实，人们之所以喜欢玳瑁，正因为它是长寿的象征。作为一种海龟，玳瑁不仅是一种瑞兽，还是一种长寿的动物，因此被用来祝寿。据南宋将领王燮的《杂章》记载：“伏闻令月辰立皇后，谨赉翠羽、玳瑁甲上万岁寿也。”看来，在当时，玳瑁便是皇家的祝寿之物。

    笔者收藏有一只清代的松鼠葡萄纹笔筒，便是用玳瑁制作而成。它呈圆筒状，口径和底径7.7厘米，高12.3厘米，是用一块大料制成。笔筒的口沿上，透出温润的光泽，具有如树木年轮般的纹理，并有星星点点的孔隙，和黄花梨的纹理色泽较为相似。在口沿下方和底部上方，各有一圈蕉叶纹，它们整齐排列着。在两圈蕉叶纹的中间，通过镂空雕和透雕的方式，满工雕刻松鼠葡萄纹，只见在葡萄架上，葡萄的藤蔓叶子旺盛生长，层层叠叠，密不透风；在藤蔓之间，有一串串葡萄粒粒饱满，晶莹剔透；有一群松鼠，便在这稠密的葡萄藤架间来回穿梭，它们有的爬行，有的望向葡萄，准备大吃一番，有的正吃得津津有味，还有的在嬉戏和打闹。每只松鼠都有一只圆圆大大的眼睛，所以很好辨认。这些松鼠，看起来欢乐无比，热闹非凡，仿佛能听见它们叽叽喳喳的叫声，跳跃出快乐的音符，因此成为这笔筒上、藤蔓间最美的风景。

    明年是农历庚子鼠年，生肖和地支相配时，鼠和子进行组合，因此，我国民间经常以鼠代子。然而，老鼠长相猥琐，我国人民通常便以尾巴修长蓬松、长相乖巧可爱的松鼠来代替老鼠。葡萄，结实众多，果实累累，因此，松鼠葡萄纹正代表着收获不菲、富足有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