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张凌云

    出差河北，前后到了几个城市。所谓入乡随俗，有什么吃什么，本没有对北方饮食抱什么期待，不过一路走下来，有几样东西还是留下了不错的印象。什么印象最深？当属牛肉和驴肉。

    先是在石家庄附近的一个小镇呆了两天。那里靠近太行山，条件相对艰苦。主食是馒头，蔬菜似乎都有些蔫蔫的，不如南方水灵，肉的味道也一般。特别是鱼，据说还是专门从附近的水库捕捞的，但可能山里人不太会做，好端端的一条大鱼没什么味道，甚是可惜。

    第三天跑到正定，忙完事，中午在一家门楼颇有古风的饭店吃饭。走进厅堂，不由眼前一亮，装饰得古朴典雅而又富丽堂皇，一溜写在竹板上的菜谱竖挂整齐，点缀以大红灯笼和桔黄灯光，不要说气派山里完全不好比，就是跟江南一些富贵繁华地相比也不遑多让。恰逢有喜宴，饭店的人气极旺，穿过熙攘的人群，我们被引到一间雅致的包间。不多时，一道道菜肴上来，口味真不同凡响，尤其是尝到了大名鼎鼎的驴肉火烧，颇有几分惊喜。原来驴肉火烧是两块面饼中夹着驴肉，那面饼酥脆松软，驴肉鲜爽滑嫩，咬上一口，整个颊齿流香，怎一个享受了得。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，但我一直不以为然，主要是此前吃到的驴肉不觉得有何特别，而这次的驴肉火烧，的确口感上佳，看来要品尝正宗的驴肉，不到北方产地还真是不行。何况正定古称常山，是赵子龙的故乡，到底没辱没那位三国英雄的名声。

    接下来跑到保定。有意思的是，保定的驴肉火烧更为有名，与另一个大牌，即河间的驴肉火烧不相上下。其实，放眼全国，河间火烧可能更加有名，但保定人一直不服气。原来保定火烧驴肉是热的，而河间火烧驴肉却是冷的，冷肉自然好包装运输，也好向全国推广，但若论口味，自然是趁热更好吃。果然，我在保定吃到的驴肉火烧更爽口，肉汁肥厚而不油腻，比在正定吃到的更胜一筹。

    不过，火烧虽好吃，但可能驴肉不便宜，分量有限，只能算是尝个味。让人吃得更过瘾的是另一种饼。同样是圆圆的面皮，不同的是比火烧的两块面皮更为厚实，外表烤得焦黄，实馅。一只盘里放着七八只这样的面饼，粗看上去并不起眼，夹起来尝一口，却赞不绝口。原来里面是牛肉馅。北方盛产黄牛，众所周知，黄牛肉比水牛肉更细嫩好吃，这厚实的黄牛馅往饼里一塞，刚出炉，味道不好才怪。可惜前面东西吃得不少，已经有些饱了，大家看着剩下的几只牛肉饼，笑着说，味道是好，只恨肚皮太小。

    当然这是玩笑话，就像一句广告词，劲酒虽好，可不能贪杯哦。现代人注重养生之道，再好的东西，都不能过量，适可而止。如果能在一个恰当的时机，比如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”的环境氛围里，看着窗外纷扬的小雪，亲朋知己相聚而坐，只要三两片火烧或牛肉饼下肚，那便是人生极好的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