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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03月02日 星期二
第A15版:副刊    
    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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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03月02日 星期二
人物
赵学勇先生二三事

    □ 郭大章

    最早见到赵学勇先生,是在2018年师兄师姐的毕业论文答辩现场。

    答辩会从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,中午休息了一个小时,其余时间全都在紧张进行。别说一直坐在台上的答辩委员们了,就是我们这些能随时出门松松筋骨的旁听者,都感觉到了极度的疲倦。然而,先生一直端坐前台,始终保持着谦和的微笑,就算遇到论文不尽如意者,也是和蔼地鼓励。

    我当时便被先生儒雅的风度所折服,觉得这才是一个大学者应有的涵养:不急不躁,虚怀若谷。

    有时,我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——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,一年以后,我竟被先生收归门下,成了先生的博士生。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,我彻夜难眠。当我在西安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再次见到先生时,亲切感油然而生。先生满头银发,说话时还是那么不急不缓,透着一股柔和的力量。

    先生祖籍陕西,生于上个世纪50年代,师从现代文学研究大家王瑶先生的弟子吴小美先生,于兰州工作了近三十年,后于2005年回到家乡陕西,继续从事现代文学研究和高等教育事业,时至今日。先生可谓一生都扎根西北,把岁月奉献给了西部的高等教育事业。

    有一次上课,先生给我们讲了一件他的往事:先生曾到陕北插队,在当地一家小煤窑里挖煤,有一次,先生钻到地底去挖煤的时候,小煤窑发生事故突然塌了,把先生活活埋在了地下,先生曾以为自己就这样去了,但后来在工友们的全力抢救下,先生被刨了出来,算是捡回了一条命。

    先生在叙述往事的时候,依然微笑着,不急不缓,甚至连语调都没变,就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样。当时,我们作为听者,个个都为先生捏了一把汗,同时也庆幸先生平安无事,不然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界,将会失去一颗璀璨耀眼的星。

    我从小就是一个“学渣”,再加上本科毕业后,荒废了十年,对学术很是生疏,故而先生布置的作业,总是完成得不好。但先生从不生气,总是轻言细语地跟我闲聊,以此来打开我的思路,就算到了极想生气时,先生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,然后自顾自地笑笑说,那好吧,就这样吧!往往到了这时,我便低着头想钻到地底下去。

    先生跟我们讨论学术,不分地点和场合,也从不正襟危坐。有一次,我在图书馆看书,先生打来电话,问我在哪,说他办公室漏水在装修,叫我找个地方讨论一下论文,我想了半天不知道哪里合适,先生说,就去你宿舍吧,我说宿舍条件极差,连个座位都没得,先生说,能说话就行。等我跑步赶到宿舍楼下的时候,先生正在那里等着,那一瞬间,我竟有一种落泪的冲动。

    先生对待学术极其认真,认真到苛刻的地步,这尤其体现在对待我们的论文上。先生修改论文十分细致,返回来的修改稿,到处都是细密的红色字体,密密麻麻,布满整个稿纸,弄得我们拿到修改稿时战战兢兢,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。

    放寒假时先生给我布置了一个作业,我完成以后交给先生,松了一口气,心想终于可以过个年了。不曾想,在腊月二十九的那天,先生给我打来电话,足足说了半个小时,从框架结构到思路方法,给了我很多建议,而后叫我尽早修改,改完再传给他看。挂掉电话,我呆立在老家的院子里,先生那伟岸而略显苍老的身影,出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去年,武汉的一家杂志曾做过一次先生的访谈,在访谈中,先生详细回顾了和学术“纠缠”的一生。读完那篇访谈,先生的形象更加清晰。说不清楚为什么,我特别喜欢那篇访谈的题目:《以下沉的姿态求知问学》。

    以下沉的姿态求知问学——这,就是先生对待学问的态度;这,就是我们的先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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