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瞿小东 付冬生

《红宝石口琴》是青年儿童文学作家南风子创作的“少年红军传奇”系列长篇儿童小说的第一部，是近年来红色儿童小说的新创获。作品以重庆市酉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南腰界革命根据地为背景，通过割漆少年黑阳雀的视角，讲述了他与新来的音乐教师白鹤之间的红色传奇故事。

《论语》云：“子曰‘辞，达而已矣’。”孔安国有言：“凡事莫过于实，辞达则足矣，不烦文艳之辞。”《红宝石口琴》的语言运用是遵循着“辞达”原则的。其语言清新自然，一如清晨松林间的雾霭。如，在人物外貌刻画上质朴明了，通过一句“长辫子，黑脸蛋，大大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转”的描写，一个聪明美丽的山村小姑娘——“糯米妹”形象就跃然纸上了。南风子还擅于借助山歌来抒发情感，激浊扬清。老漆王自编一曲“干人歌”（干人，方言，意指穷人）：“火铺当棉袄，蕨根当粮草；篾片当蜡烛，赤脚当鞋跑。”短短四句歌词道出了当时龙溪镇的贫困人民食不果腹、家徒四壁的苦状。遍观小说中的山歌，诗性浓郁，入耳入心。老漆王吟唱的“肩挑背磨不知累，山歌好比人参药，药到病除乐陶陶……”用词皆是生活习语，却点出了山歌养人养心的“药性”。“割漆割了几面坡，山歌唱了几大箩。歌声织成千丈索，套住太阳不要落”，风趣幽默地道出了山歌感人至深的艺术魅力。这样的耐品耐嚼、滋味悠长的山歌，在小说中不胜枚举。南风子还大量地运用了色彩词，使得语言淡雅之中有明丽。如小说第一章中对于春天里的大青山环境的叙述，使用“青，绿，靛”三种颜色词。又如对于漆树的四季变化也进行了一番色彩描绘：“春夏之际，青枝绿叶；初夏，一树小花，黄绿色。深秋，枝头结满黄果。”诸如此类的色彩词，小说中俯拾皆是，如松软的红土、青绿的稻谷、金色的泥浆、稻谷金黄……

草蛇灰线，伏脉千里。南风子巧置伏笔，使小说情节前后勾连，相互呼应，增强故事情节的有机性。如小说的第三章，故事另一主要人物白鹤正式出场。白鹤是一名新来的小学教师。其真正身份是一名女扮男装的红军侦察员。她来到龙溪镇任教，事实上是为了收集当地情报，为后续红军解放龙溪镇埋下伏笔。文中的前期情节虽不曾明确揭示白鹤侦察员这一身份，但在她的行为中却透露出丝丝痕迹。她作为一名教师，主动与龙溪镇的“干人”打成一片。她关爱贫苦学生“糯米妹”，主动交换食物，并赠送奶粉。当她得知黑阳雀的母亲患病，私下里出钱买药并不惜涉险采药。在清风楼素宴这一章中，白鹤应魏大诸之请，深入龙潭虎穴，借吹奏口琴的时机，巧取孟清水身上所携带的机密情报。至此小说情节继续纵深发展，红军进入龙溪镇。龙溪镇迎来新生……

白先勇认为“文学的经典功用，主要是情感教育”。南风子注重在作品里传承红色基因，赓续红色血脉，在小读者心中厚植爱国主义情怀。红军始终将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。留守龙溪镇的红军得知魏大诸将要卷土重来，值此生死存亡之际，优先护送乡亲上山躲避此次灾祸以免伤及百姓。随后，大部队再次回到龙溪与魏大诸展开最后的决战。战争前，黑阳雀巧用山歌与“漆炮”将魏大诸的堡垒——乌龟壳搅乱，百姓得到解救。在红军的强大攻势之下，龙溪镇得到解放。整个战役之中，红军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深深感染了黑阳雀。他从此成为红军的“马前卒”。如攻城时缺少云梯，黑阳雀主动提议拆自家的房梁。他还主动请缨、以身犯险充当交通员去联系另一支红军。诸如此类的情节设置，表现出黑阳雀在以白鹤为代表的红军感染下完成了蜕变，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红军革命战士。

文质兼美的《红宝石口琴》以其独特的叙事、新颖的人物形象、紧凑的情节设置以及浓郁的红色情怀，为新时代红色儿童文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。期待南风子“少年红军传奇”系列长篇儿童小说第二部、第三部早日问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