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王蕾

3天，站在考场外，采访、记录、观察，了解的远不止是考试本身。

每天早上，送考的人挤满了校门口。

有些家长把孩子送进考场后就匆匆离开，更多的则选择留下。他们说“就在这等一等”，但这一等，就是几小时不挪地方。

我找他们聊天，才知道，那些沉默背后，藏着多少说不出口的话。

有位母亲笑着说：“在家里，我只能演坏人，她爸当好人。”她停顿了一下，小声补了一句：“可我也不想当坏人啊。”

一位父亲看起来很严肃，说话时却几次红了眼眶：“我舍不得打孩子，真要生气，就打自己。”

还有一位家长说起儿子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：“他小时候老是笑，现在大了不爱笑，就希望他以后能无忧无虑，天天开心。”

3天，我见了无数张脸。有人笑着送孩子进考场，也有人红着眼等孩子出来。他们怕孩子看见自己的不安，又怕孩子看不见自己的等待。原来他们是学着收敛情绪、放低声音、藏住期待，然后笨拙又努力地去爱。

也许他们的孩子永远不会知道，那些看似不动声色的家长，其实比任何人都紧张。也许他们一辈子都在努力学着“怎么当父母”，只是很少被允许承认“其实我也不太会”。

高考结束后，我看到有人捧着一大束花，有人拎着孩子爱吃的零食，有人举着写着祝福语的牌子笑得像个小孩。

谁说家长不懂浪漫？

平时，他们只是把浪漫藏进了“早点睡”“注意身体”“我在门口等你”这些日常的碎片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