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周佳

国庆中秋假期，我买了一张9月30日的高铁票返乡，说回就回。五个半小时的旅途如何打发？一路上翻着贾平凹的小说《废都》，回味庄之蝶、周敏、唐婉儿等人的众生相。邻座是一位老乡，双峰走马街人，她在文山广南做百货生意，从昆明南站上的这趟车，要赶回老家喝喜酒。我们乡音无改，一路闲聊，归心似箭。娄底白天气温还有二十八摄氏度，等我一出站，打上出租车，电话那头老母亲已炖好一锅黄焖鸭，正盼着我回家吃晚饭。

娄底的郑哥约我次日去他家吃午饭，盛情难却。早上一起来，我先绕到民生医院对面的吴锁味鲜汤粉店。一进店里，我点了一碗猪肝瘦肉粉，里面加有本地辣椒，粉和肉嚼着都很筋道，完了再喝一大口有姜味的鲜汤，额头一股热汗直冒。那股香辣味，爽得让你回味无穷。

大约10点，老郑戴着头盔骑着他的电毛驴已到小区里等着我了。我招呼他同坐在小区一石凳上，老郑摘下头盔，露出光头，两人点烟又一阵闲聊。我们旁边有一位头发灰白的补鞋匠刚忙完手中活计，正在专心看着手机。他右手边一根泛黄的扁担挑子下，有一台锈迹斑斑的老式手摇缝线机，他左手边是一个外皮已包浆的梯形木制工具箱。老鞋匠的这一套老行当老古董，又勾起我们儿时的记忆。

我拎着一袋云腿月饼和云茶云烟，让老郑带我骑电毛驴去他家，一路上还可以看看娄底的街景。路过娄底二中、一大桥、九龙批发市场、老街等一些好熟悉的地方，如同和老朋友久别重逢，我心里感到特别亲切。一会儿我们到了娄星北街77号——星兴农贸市场鑫旺农家鸡鸭批发部。老郑喊他堂客从店里出来，我和嫂子打过招呼，将一盒月饼提给她。嫂子说，不要那么客气，你们先去家里坐坐，等下要杀只鸡给你爸妈带回去。

老郑家在老涟滨小学旁边，不远处可以看到烟囱厂房林立的十里钢城，还有那一条让人魂牵梦绕的涟水河。老郑是冷水江人，我们是老友，平时我家里老人有什么事，都是拜托他去帮忙。老郑刚从企业退休，女儿在上海工作，他现在和嫂子经营这家鸡鸭批发店，日子过得安稳。中午老郑亲自下厨时，还来了一位他新化的老友曾哥。曾哥以前在煤炭二处工作过，一说起来我们都曾是煤炭系统的人，大家交谈起来也不拘束了。约半个小时，板栗炖土鸡、水煮河鱼、蒸香肠等可口的湘菜已上桌，我们胡扯海聊，甚是开心。老郑将一份饭菜打包好，先送去铺子给嫂子。

茶余饭后，我约着老郑去涟水河畔看看，特别是老街的那一段河流。沿江风光美如画，河边小道蜿蜒，芦草成堆，杨柳依依，野花芬芳，芳草萋萋。在青青的草坪里，偶尔会看到一两头卧在那里啃草休憩的小黄牛。河对面是一栋栋鳞次栉比、红砖黛瓦的老楼房，河面倒影如斯，还是过去老街的风貌，满满的回忆。往事如烟，当年那些划龙舟的青壮小伙，估计现在都变成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河边坐着抽烟聊天了。

记得朋友刘辉前晚给我微信留言：“拿出你那该死的魅力吧，啥你都会成功。”其实现在成不成功对我来说已不太重要，人生过半，奋斗过也疲惫过，经常想啥时候停下来，好好地为自己着想。关注身心健康，重拾梦想与爱好，珍惜亲情与友情，让自己的人生在有限的时间里绽放出无限的光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