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刘英团 “王蒙老矣,写起爱情来仍然出生入死。王蒙衰乎?写起恋爱来有自己的观察体贴。”正如王蒙在最新出版的《生死恋》(前言)中所言,他“写起了小说……每枚细胞都在跳跃……每一根神经都在抖擞”。问世间情为何物?王蒙把这个“直教人生死相许”的问题抛给了《生死恋》中的“苏尔葆”。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最近出版的这部小说集《生死恋》,在“打通了小说与散文、古代文学与现代文学、虚构与非虚构、创作与评论之间的界限后,把小说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和境界”,更是反映着历史的沧桑、社会的变迁以及王蒙先生对社会、对历史饱含着的那种浓浓的家国情怀。 “最美的爱情几乎都在小说里面”,“从北京胡同的院子到世界,(小说集《生死恋》)连着革命年代、建设时期、改革开放的中国和打开了的世界中的自己,‘生’‘爱’‘天’,诸如此类,岁月的海面、生活的岛屿,欲求的风浪、情感的船只,波动着命运欲说还休的流转,激荡着自我无从收放的惊涛。”王蒙说过,“文学家是深刻的人文主义者”,就算“生活欺骗了你”,他也“只能围绕着人,人的思想,人的精神,人的情感……人的欲望来写作”,这既是“一种体验的过程”,更是“对人类精神框架的一种关注”:“它反映的是一个民族的自省能力,反映的是一个民族反思的能力”。处身现代社会,以“三省吾身”之精神,在自省中知敬畏、受警醒、明方向,不仅仅是唤醒善意良知,更是对自我的超越。 加谬说:“文学不能使我们活得更好,但却能使我们收获(受益)得更多。”确实,文学具有一种致命的力量,他可以让人忽略一些得失。有许多文学作品还承担着道德拷问,对自我和对人类的道德发出疑问。我们说一个作品比较厚重、有分量,常常是指它的道德拷问和道德辩解的含量。“我不是非要写爱情,而是爱情让我写。”在北京举行的新书发布会现场,王蒙先生分享了他的写作初衷。文学是一种挽留,是对人生酸甜苦辣的经历的挽留,是对青春岁月、一切美好的一种挽留。从1950年代饱含革命激情的青春之歌与激荡文坛的震颤之音,到1970年代的异域风情与时代隐喻,再到1980年代的艺术探索与内省哲思,直至1990年代的“季节系列”,王蒙矢志不渝地记录着社会主义前进道路上的好故事。在《生死恋》中,我们不但窥见个人命运和时代命运的交织,更有王蒙对世间万象人生悖论的深度思考。 王蒙说,“生活中有多少热爱就有多少冷淡,有多少浪漫就有多少庸俗,有多少善良就有多少恶毒。而在文学中,即使你泪如雨下,也会有种痛快的感觉。”《生死恋》收录了两篇中篇(《生死恋》《邮事》)、两篇短篇(《地中海幻想曲》《美丽的帽子》)。其中,通过讲述北京普通宅院里顿家和苏家半个多世纪的不解情缘,王蒙不但把中国近代以来的百年历史沧桑纳于男女主人公之“生死恋”叙事构建中,更用最凝练的文字、最深邃的语言去发现“美”,然后把这种“美”用反复斟酌过的文学昭示于大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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