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赵仕华

起多早算早？这个不好回答，因为我想起了那句“莫道君行早，更有早行人”。我居住在县城，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城市，从城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，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。每天，晨风吹醒小城时，如果起得足够早，你就能遇到很多的人，看到很多的事。

黎明前，打破小城寂静的，除了出租车，最常见的是三轮车。三轮车有装劳动工具的，有装货物的，还有的是空车。有时，也能看到那三轮车里拉着新鲜蔬菜。我不由得想起了岳母卖菜的那些日子。她和岳父天不亮就得起床，把菜装到三轮车里拉到农贸市场时，天不过刚亮。路上还有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骑着摩托车，如果车的速度不快，还能看清司机嘴上叼着的烟。车从身边经过的时候，就能闻见淡淡的烟草味。

在路上走着，我看到卖菜的人，有老人也有中年人，以女性居多，偶尔也能看到男性。他们提着竹编的篮子，篮子里有时令蔬菜。很多人起这么早，只为了占一个好摊位。有几次，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，向他们问了声好，他们也热情地回应我。只可惜，我平时不在家做饭，否则一定买点葱、蒜、白菜、萝卜。

街上最多的是风雨无阻的清洁工人。他们穿着一身橘黄色的衣服，偶有灯光射过，衣服的反光带在灯光下发光。下雨的时候，他们披着雨衣；天热的时候，他们戴着斗笠。他们早早起来给小城做美容，陪伴他们的，是昏黄的灯光。

天亮才打烊的店铺也是有的。有几次，我经过夜市街的时候，看见两个熟悉的老板正在关卷闸门。他们和我打招呼，戏称自己的作息时间和外国人同步。很多时候也能看到街上警灯闪烁，有流动巡逻的民警，也有定点巡查的民警。不管什么时段在街上走，我们能有满满的安全感，他们功不可没。

我曾看见挑着鸟笼遛鸟的老人，一前一后拿着两个鸟笼，鸟笼用丝绸的罩子罩着，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鸟。这样的老人只是偶尔才见到，并不是早起的主力军。最常见的是晨跑的人、退休了的老年人，他们是早起的主力军。也有些中年人，孩子读高中、大学，用不着自己操心，有时间出来锻炼身体。

天再亮一点的时候，就能看到老人带着孩子上幼儿园。街上的车越来越多，上班族已经开始上班了。晨练的老头老太太换了衣服，准备去买菜。新的一天算正式拉开了序幕。

晨风中的小城，有别样的风景。晨风中的每一个人，或许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，或喜或悲，或感天动地，或平淡无奇。

今天凌晨，我本想出门跑步，但推开窗子一看，外面下着蒙蒙细雨。空气里散发着草木的香气，我思绪万千。不知不觉，天就要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