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阿洪翠
一天,我听说昆明下大暴雨了,据媒体报道,主城区的倾盆大雨,困住了很多一早上班的人们。
那天,我在一座古朴、宁静的彝乡小镇,看着窗外绵绵不断的细雨,想念着四百多公里外的那场大雨,想念着昆明饭店旁东风东路和白塔路交叉口那座天桥上的那场大雨。
那是一场畅快的雨,风起云涌后,雨水瞬间倾倒下来,铺天盖地,稀里哗啦,整座城市在这场大雨中沸腾。街道、房屋、树木、草皮,都在这场大雨中苏醒,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泥土的气息,令人心旷神怡。雨水汇集在地面上,越积越多。大城市的排水总是力不从心,路面积满了雨水,汇聚成了一道道水流。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水流边徘徊,看着车流激起的片片水花望而却步。
当时,我站在昆明饭店顶楼的窗台上,看着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雨,加上电闪雷鸣,狂风大作,一眼就能望到的天桥上空无一人,桥下车流不息。看着在雨中狂奔的人们,我心疼着,担忧着。那一个个迎着风雨、穿梭在车流中渐渐消失不见了的人,是否受到了这场风雨的伤害?第二天能否顺利出门?
我在昆明遇上了2019年的第一场大雨。昆明的雨,来得快,去得也快,总会下得畅快淋漓,从不拖泥带水,雨后更是风清气爽,舒服极了。
那几天,昆明连续下了几场雨,我常常一个人站在天桥上,看着桥上的人群和桥下的车流发呆,看着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背影,想象着他们各自身上的使命和责任。
站在天桥上,我想起由周迅与邓超主演的电影——《李米的猜想》,想起李米追着方文念信的片段。剧中,李米来昆明寻找消失了四年的方文,并在昆明当出租车司机。后来,毒贩搭了她的车并挟持了她,她自救成功并报了警,却牵扯出了方文贩毒的事。在这座天桥上,李米追上方文,不断念着他写给她的信。剧情感人肺腑,我想,谁看了都会热泪盈眶吧。
2008年放映的电影,我在三四年前才看到。因观看时看到有昆明的广告牌,我这个到昆明不用导航走不出百米远的路痴深深记住了这座天桥。已经过去了十几年,剧中的场景和现状仍没有太大差别,十字路口依然车水马龙,天桥旁那棵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树依然存在。我在那棵树下躲过雨,也乘过凉。我祈祷它能够永远被善待,被保留,因为那是一棵带给人温暖的树。
在昆明读了四年大学,我最爱昆明的雨。
汪曾祺在《昆明的雨》中说,想念昆明雨季里的花草树木、菌子。我想念昆明的雨,是想念雨中的情和景,还有那份淡淡的忧伤。
想念昆明的雨,想念天心湖旁撑着一把伞背着英语单词,看着雨水落入湖中溅起片片水花时的欣喜;想念在狂风暴雨中,成群结队往返于梓苑与楠苑之间那欢快的身影;想念在雨中穿梭于人满为患的一二一大街、圆西路、翠湖、莲花池、小西门、南屏街乐此不疲的笑脸。
想念昆明的雨,不管是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,还是电闪雷鸣、狂风大作的暴雨,我都充满深情。